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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虽显，依旧略有寒风，烈焰灭尽，唯有灰烬残留。

只有珠宝之类，烈火不能焚化，变成一些金属疙瘩。

上官楚楚的脸色苍白，上官飞燕虽然每每欺负于她，但毕竟是名义上的姐妹，如今就这样死了，被自己哥哥挫骨扬灰，不免有些异样的感觉。

上官飞云知道上官楚楚没见过什么惨烈的场面，是以有些不适，微笑道：“楚楚，不必惊疑。哥哥永远都是哥哥，不会变成别人，你放心吧！”

林寒琦道：“楚楚，你太过单纯，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多想了。”

上官楚楚的面色方好了一些。

“我这就去上官家，此行是生是死，全看天命了！”上官飞云大声道，“表姐，楚楚全赖你照顾了，这处院子，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寒琦有些伤感道：“你倒是心大，上官家现在大长老一手遮天，你去自投罗网真是必死无疑。”

上官飞云爽朗地笑道：“说不定是大长老必死无疑。”

“这个笑话，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尽管上官楚楚万般不情愿，想要和哥哥共患难，但林寒琦还是强行把她带走了。

临走之时，林寒琦取出十两黄金，对上官飞云道：“男人不可无权，亦不可无钱，你既然打算主动上门去送死，却也不能输了气势。你这一身破衣烂衫，上了那等豪门，胆气就先弱了一层，我这里有十两黄金，你拿去买一身像样的衣裳也好。你可不能拒绝，我是你表姐，帮不了你多少，但这些地方，还是要替你想想。”

林寒琦做为一个女子，骨子里却有一股豪爽，有大侠的气质。上官飞云岂能在她面前推脱，作那小儿女状呢？所以也不客气的接过黄金，笑道：“你对我的恩情，真是越来越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还的完。”

林寒琦嫣然一笑：“先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再说吧。”说罢，一把带起上官楚楚，纵马而去。

对于林家大小姐能否保护的了自己的妹妹，上官飞云丝毫不担心。不要说林寒琦是沧州三大高手林书豪的掌上明珠，更是天龙学院的弟子，大长老上官青阳惹得起林书豪，还惹得起天龙学院不成？

要知道，天龙学院是武学圣地，即使是高昌国的皇帝，也要礼让七分。里面的学员非富即贵，皇亲国戚在里面都算不了什么，大陆一流世家的子弟皆就读于天龙学院。

林寒琦是因为出众的剑法天赋，被选进天龙学院。一旦进入天龙学院，就是天龙门下，谁敢欺辱？否则就是打天龙学院的脸！天龙学院武王遍地走，武皇多如狗，武帝来坐镇，宗师咱也有。这样的势力，随便伸出根小拇指，就能把这沧州城的天压的塌下来。

所以，上官飞云知道，只要林寒琦肯保自己妹妹，上官家就没什么办法，毕竟杀人的是他而不是楚楚。

上官飞云大步踏出，走出自家封闭的院落，进了一家成衣铺子，在掌柜怀疑的眼神下买了一身武人常穿的黑色劲装。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衣服一换，整个人气场就不一样了，多了几分华贵。他本来就是世家子弟，只是惨遭家族抛弃，才过的落魄寒酸，如今恢复本来面目，更兼具后世大宗师的气度，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韵。

是以他走到街上，也引得不少人侧目。

这沧州城的风物，其实也很吸引上官飞云，尽管他曾见过上千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但这数十万人的小城市，古色古香，民风淳朴，也别有一番味道。

上官飞云步行到一条热闹的大街上，忽见周围人群惊乱起来，凝目一看，却见一匹高头大马在这闹市中狂奔。

马蹄声发出“哗哗”的声音，骑马的是一位华服公子，抬头看天，丝毫不把周围的人看在眼里。

这华服公子的身材略胖，整个人和英俊扯不上什么关系，浑身散发着一种纨绔的气质，肆无忌惮。

“快看，是上官飞鸟来了！”

“啊，大家快跑啊，上官飞鸟又在闹市纵马了！”

“在下是外地人，不明白这上官飞鸟是何许人也，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闹市纵马，难道不怕城主府责罚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位上官飞鸟，乃是上官家族的少爷。上官家族势力大，城主也得给面子啊！这上官飞鸟每周都要骑马从闹市过，去依翠楼接自己的姘头，曾经将两名平民少女撞的一死一伤，激起民愤，但你道官府怎么说？”

“官府怎么说？”

“官府说，上官飞鸟的马速只有七十码，符合规定，且念上官飞鸟能及时救人，以功抵罪，赔偿那两个少女家纹银百两。我呸，上官飞鸟撞死人后依旧扬长而去，并撂下狠话‘我爸是上官刚’，接着自己的姘头快活去了，算什么及时救人？这世道，我们也看明白了，就是个颠倒黑白。从那以后，街坊邻居就立下了规矩，上官飞鸟一来就通知大家闪避，以免被殃及。”

“怎么黑暗？我赶紧跑吧！”

随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本来热闹的闹市瞬间鸟兽散，众人纷纷进屋子里躲避，不敢触上官飞鸟的霉头。

上官飞鸟的快马如飞，在闹市上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尘土。

“那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走到街上去了？”

“好像是赵大婶家的小闺女......”

“不好，要撞到那孩子了！”

“啊，小悦悦，我的孩子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喊。

只见不知何时，一个红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模样，一脸天真地走在了街上。小女孩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奔奔跳跳，浑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却见那上官飞鸟，鼻孔朝天，一脸春意荡然，虽然眼角看到小女孩，但根本就没有调转马头，烈马直奔，眼看马蹄就要落在那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仿佛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给我下马！！！”

只听得一声爆喝，上官飞云飞奔而上，腰马合一，含胸纳气，一拳打在那马头上。

“嘶！”那马惨叫一声，后退倒在地上，蹄子颤抖几下，眼见是不活了。

一拳毙奔马！

上官飞云用大开大合的洪拳一拳就将这奔腾的烈马打死在地，他含怒出手，招式朴实无华，却给人一种虎虎生风的感觉。

上官飞鸟滚倒在地上，好不狼狈。

“小悦悦啊，你没事就好。”一个老妇人从一边的药铺中快步而出，抱住小女孩哭道。

“妈妈，这位大哥哥好厉害噢，一拳就把大马给打倒了！”小女孩兴奋的说，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多谢恩公相救。”老妇人抱着小女孩往药铺里走，“恩公你赶快走吧，别惹是非，上官家的势力太大了。”

上官飞鸟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脸怨毒的看着上官飞云，恨恨道：“我道是哪位好汉，原来是你这个废材啊，我们的废材居然会行侠仗义，真是令人惊讶。上官飞云，你敢坏我好事，你不想活了？你是家族子弟，我不好杀你，但那小女孩我是宰定了，今天谁都别想拦着我！”

说罢，上官飞鸟抽出随身宝刀，寒光闪闪。

“大爷，饶命啊......”老妇人见上官飞鸟拔刀，连忙停止脚步，跪下哀求，“小悦悦她才三岁，还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老妇人把头磕的“砰砰”作响，血都从额角上渗了出来。

上官飞鸟不为所动，狠狠道：“老乞婆，哪有这么简单你饶了的？我不仅要杀你女儿，而且要杀你全家，你要怪，就怪你面前这位见义勇为的大侠吧，哈哈！”

上官飞鸟猖狂地大笑。

“天道无情，百姓有必申之冤；苍生有怒，匹夫无不报之仇！烈马何其无辜，是你罪该万死！”上官还没有收起拳势，冷冷地对上官飞鸟说。

上官飞鸟怕怕自己的胸脯，吊儿郎当道：“来杀我啊，我看你这个废物，如何杀的了我，如何敢杀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就能走脱？今日不若不从我胯下钻过去，咱们今天的事就没完，爷可要好好治理一下你小子的筋骨！”

上官飞鸟说着，两腿分开，指了指自己的跨，示意让上官飞云钻。

上官飞云也无言语，猛然一拳打出，狠狠打进上官飞鸟的胯下之鸟上。男人这个地方，软弱异常，经上官飞云这么一拳，上官飞鸟冷汗直冒，疼痛如凌迟，惨叫道：“你敢杀我......！”

“哼哈！”上官飞云吐气如山，顺势一记贴山靠靠在上官飞鸟心脏位置，上官飞鸟闻声而飞，跌落在三米之外，没了气息。

上官飞鸟，死！

烈日当空，血腥当场，上官飞云拳术猛烈，为这世间，又讨得一分公义！

“恩人，你这下惹了大祸也......”老妇人震惊道。

“我早已将上官家族得罪了个透，再得罪它三分又何妨？”上官飞云一声长笑，随着他的步伐远去，一道歌声吟起，“丈夫意如何？可以弑苍天！男儿当杀人，傲然乾坤间。一怒惊百兽，再怒起龙蛇。五湖和四海，死路数上千！我眼即天眼，我面即天颜。公道若不存，拳头来锄奸。纵横侠义道，王侯俱云烟......”

上官飞云连杀三人，但觉念头通达，思如泉涌，作诗道。

众人看着那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听得他渐渐消灭的歌声，都不禁为这豪情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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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千万重，豪宅无数，这是沧州中央地带。

上官飞云大步而走。

正走时，上官飞云忽然感到肩膀被人一拍，只听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道：“少年人，上官府怎么走？”

“往西右拐一里左右。”上官飞云顺口答道。

但刚说完，上官飞云就汗毛乍起，惊出一身冷汗。他堂堂一代宗师，感觉之敏锐，战场上是可以躲避流弹的，居然被人拍到肩膀才反应过来有人不知不觉中靠近。

如果这人心存歹意的话，他早死上十七八回了。

乃至上官飞云回头一看，却见拍他肩膀问路的，是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羽衣里的人。此人头戴一顶斗笠，斗笠上还有黑纱蒙面，是以根本看不清年龄相貌性别以及身份。

那人像是知道上官飞云在想什么，说道：“你这少年人，走路都有拳意，虎虎生风。连走路都在练习武功，果然是大有古怪。不过你境界太低，才武士而已，与我差距太大，所以你虽然灵觉超人，但又怎么能发现的了我的接近？”

上官飞云心里明白，这是遇到高人了。

上官飞云道：“前辈功夫极深，在下一无所觉，真是惭愧惭愧。不知前辈去那上官府为何？”

他想要知道，这位高人，是不是上官府的人。能轻易接近他而不被他发现，也就说明了有轻易击杀他的能力。如果这人也是上官府的人，那只能说明他太低估上官家族的力量，此去不是九死一生，甚至是生机全无。

那怪人沙哑的声音道：“我去上官府，却是取一件东西。”

上官飞云道：“我去上官府，却是送一件东西。很巧不是？”

怪人笑道：“果然很巧，我看你心事重重，前面那家望春楼里的酒，我已经五年不曾喝了，你不如陪我喝一杯，也好一醉解千愁！”

上官飞云道：“素昧平生，不知是你请客还是我请客。”

怪人道：“我没有钱，但你身上却有黄金九两三钱。自然是你请。”

上官飞云道：“也好，既然如此有缘，我不请也说不过去了。”他本来就视钱财如粪土，十两黄金而已，如今既然买得新衣，剩下的钱请人喝酒，正好。

望春楼名字响亮，一听便个奢华的大酒楼，但其实却是个建造在旮旯里的破败小店。只有一个驼背老头在此卖酒，生意惨淡。

“五年不见，这的确还是这个味道，醉梦归真，当浮一大白。”怪人坐下，“麦老头，还不速速上酒？”

那卖酒老头闻言，道：“五年了，你居然还没死，此去如何？”

怪人道：“很好，很好，武皇已然达成。少废话，五年没喝你的酒了，想念的很，还不赶紧呈上，又不是不付你酒钱。”

麦老头道：“慢着。你的确有资格喝我的酒，可这小子，又有什么资格，你带他来，是什么意思？”说话间，手指上官飞云，很显然，说的就是上官飞云，没有资格喝他的酒。

上官飞云却也不生气：“喝酒也要资格吗？”

麦老头正色道：“当然要。非酒国佳客，是没有资格饮我的美酒的。”

上官飞云道：“难怪你这里生意如此冷清。”

麦老头不以为然道：“你懂什么，我这叫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怪人这时却帮腔道：“我认为，他是有资格喝你的美酒的。刚才他于闹市杀人，惩恶锄奸，我亲眼所见。他豪情万丈，杀人后还作诗曰：丈夫意如何？可以弑苍天！男儿当杀人，傲然乾坤间。一怒惊百兽，再怒起龙蛇。五湖和四海，死路数上千！我眼即天眼，我面即天颜。公道若不存，拳头来锄奸。纵横侠义道，王侯俱云烟......此诗，是不是豪情万丈，当不当你一碗酒？”

麦老头眼睛一亮，道：“不错，当我一碗酒。”

怪人道：“何止当你一碗酒，他还有一处令你动容的地方，当你一生的美酒。”

麦老头道：“美酒和武功，是我生平的两大爱好，缺一不可。我不认为有人在美酒方面能让我酒神麦当文动容，那就是武功方面了。区区武士境界，不值一晒，又有什么好动容的？他的年纪，稍有资质的，都能达到武者境界，他才区区武士境界，根本不算什么。”

怪人道：“你这就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难怪你的武功一向不如我。”

麦老头道：“何以然？”

怪人笑道：“如果我说这小子经脉全断却依然身负武功，你会不会动容？”

麦老头果然动容了，变色道：“这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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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章节大修。要突出宗师气焰，就要横行无忌，就要一怒杀人。正所谓，惩恶锄奸，吾辈侠义道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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