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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盘古身殒

杨景涛听盘古说得委屈，却也有些凄然。那盘古就算是有开天之能有能如何？却是连自己开辟的天地都未曾见过。想那后世巫族陨落，那大道竟是要将盘古盘古精血全部方才心甘。便是那三清也是内斗不已，盘古有通天彻地只能岂非不知后世之事？这一声呐喊却是伤心之极了。却见那盘古手中巨斧一化而三，正是那盘古幡，混沌钟，太极图。

盘古将那盘古幡撑天，太极图镇地。振荡起那混沌钟，一声悠长浩瀚的钟声在那初开的天地间飘荡，才将那肆虐的天地元气平抚下来。只是那天地复合的架势丝毫没有得到缓解，盘古只得手撑天，脚踏地，以身分开天地。

“这个，那后世虽然繁华，却也烦乱的很。你若看了多半也是要生气的，倒也用不着为此烦躁。”杨景涛想了又想，感觉还是劝导一下比较好。想拿后世不如意的事情多了去了，盘古这等正直之人见自己赤身裸体都不乐意。若是见了后世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还不气炸了？

“哈哈，我岂不知那后世之事？倒是你现在就已经乌烟瘴气的了！”盘古终究是阔达之人。不过有感于难以亲眼见到天地形成之后的世界，却并非为聊聊性命担忧。

“我乌烟瘴气？我怎么乌烟瘴气了？我不是好好的？还有了天地之间第一个身体，好的不能再好了！怎么还会乌烟瘴气？”杨景涛有点奇怪，这盘古能看到自己心中所想并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倒是自己不过裸奔了一段时间，现在都穿上衣服了，怎的还乌烟瘴气？

“兀那小鬼，若要塑身也须等到天地成形之后。你在那混沌中所塑身体却是那虚无飘渺之物！此事已成定局，你若要重塑身体，却是需要等到证道之后了。可惜你虽有证道之才，却无证道之命。却须一辈子做个鬼物了！”盘古初时撑开天地并不困难，有的是功夫跟杨景涛聊天。想那混沌中有灵识的大能者数不胜数，却偏偏不塑身形。也只有杨景涛这样的半吊子才会心急火燎的在那混沌中塑身。

“鬼物？我本来就是鬼物。呵呵，我本来就已经死过一次了，活不活过来都没甚麽要紧的。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杨景涛伤神了一段时间之后倒也看开了，想那圣人也不过就那几个。后土成圣不也一样的身殒之局？却是这盘古血脉太过倒霉了些吧？

“谢天谢地还不如谢我。你这小子莫要腹诽我血脉之事。便是你前世不也一样有我血脉？”盘古感觉有点好笑，这小子不为了自己的将来担心，却在那抠小心眼腹诽自己，却也是个奇才！

“我有么？我怎么不知道？”杨景涛嘴硬道。看了无数小说之后杨景涛倒是相信盘古的话，不过这家伙又开始考虑是不是因为自己有了盘古血脉才那么倒霉的事情了。

“哈哈，我开天有大功德，血脉岂会失传？天道虽然厉害，却也并非无隙可循。你上世命殒是天命，来到那混沌中却不是天命。你不能成圣是天命，可就算不能成圣也有无数际遇，那却不是天命，要看你自己如何运筹了。”盘古笑道。自己开天身殒是天命，开天之时有人聊天却不是天命。那混沌中孕育无数灵识，却只有这小子在混沌中塑身。他塑身则成鬼，不塑身则魂飞魄散。这两个结局是天命，可这塑不塑身就不是天命！

“那你是如何看到未来？”杨景涛倒是给盘古弄糊涂了。听他口气肯定知道后世之事，却在这里口口声声说天命有隙可循。若是有隙可循，那天命算计变便是一口虚言。若是无隙可循，那自己算什么？

“哈哈，我看到的是现在的天命。若那天命一成不变，我开这天地又有何用处？”盘古笑道，“我开天地之前看到的天命跟现在看到的天命便有许多不同！天地形成之后，那天道却须有圣人掌管。那圣人虽是大能者，却并非无可算计。你若运筹得当，却也也有大机缘。切不可妄自菲薄，白白消磨了大好时光。”

盘古见杨景涛有些意气销磨，便稍稍开脱。虽然漏了些天机，此时天地并未正式形成，虽有大因果，却也没有多少妨碍。他前世毕竟是自己血脉延续，这些妨碍却也妨碍不得他的前程。只须宅心仁厚，…这个倒是盘古的私心了。

虽那日月星辰尚未形成，天地阴阳既分，却也有了白天黑夜。盘古顶天立地，见那杨景涛四处奔走。知道他在寻找那些天地间散落的宝物，只是那些至宝此时虽已出世，却并非该他所有。只是那些无干天命的宝物多不胜数，却也并非一无所获。杨景涛得盘古指点，并不贪心，便是寻到那些宝物，将来还是要还给人家。也不寻找那些至宝，只是收下无数金精玉髓，五行灵气。却将那先天灵根收了些许。只是此时它们尚未化形，杨景涛并不知道自己拿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却已经在那里偷着乐，若是其中有那葫芦根，老君的葫芦却是要跟自己要了。

一日，杨景涛感觉颇为无聊。却用那金精之气造出了枚铜钱，朝着盘古炫耀：“这个东西以后却是要人老命！不过这东西却也无聊的狠，不过利益之争罢了，这天地如此虽大，却偏偏有人想占得多些。纷争倒是由此而起！”

盘古笑道：“你手中那东西却该天地形成之后才有。乃后天至宝，却让你生生给提升到了先天灵宝。这等事情却是便宜之极，你若是有好想法，不妨多造一些。这等自身炼制的法宝却不沾因果！”

杨景涛大惊，那枚铜钱却是随手制成。却见原本空无一物的铜钱之上果然出现了字迹，一面招财，一面通宝。不是封神榜里面的后天灵宝落地金钱又是何物？这洪荒果然够邪门的。任飞来了兴致，若是造出来天下第一台电脑会不会也成了先天宝物，能在这洪荒上网了？电脑虽然复杂，不过杨景涛本来就是学这个的。电路复杂是复杂，可是有那幻灭里面无数法阵复杂么？虽然旷课多了去了，却也总算知道原理。

杨景涛整日里也没了到处寻宝的心思。盘古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过这宝物也已经被他收下许多，多了对他有害无益。虽然这电脑终究造不出来，却也省得他无聊，也不过问。

杨景涛消磨无数时间，从双核变成奔四，从奔四变五八六，从五八六变八零八六。最后终于费尽心思造出了个算盘出来！那混沌中虽然衍化无数法阵，却没有衍化电路原理图。莫说杨景涛是个经常逃课的半吊子书生，便是让那IBM总工程师来也不一定就能画出最简单的cpu电路来。

杨景涛收拢一下快要长到屁股上的头发，抬起头来。这段时间费尽心思，却也没那时间整理仪容了。却见那盘古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你这东西却也算是一件宝物，说起来倒是威力无穷呢！能化无数幻境，消磨元神。端是厉害无比！”盘古见杨景涛脸蛋变得通红透紫，却害怕他恼羞成怒，不跟自己聊天了，马上控制自己的笑意。着天地间就这么两个生物，若是再闹起矛盾来就太过滑稽了。

“你有一丝做人祖宗的模样么？”杨景涛气道。

“你有一丝做人后辈的模样？”盘古自然知道杨景涛在心里如何骂自己的。没来由的一阵好笑。这个后辈居然还知道自己是他祖宗，可是有骂祖宗是王八蛋的么？

“我，我斯文人不跟你粗人一般见识！”杨景涛也感觉自己所想有些过分，不过只是想想罢了，干嘛揭露出来？却也不敢在心里骂人了，只是这存了一肚子的坏水没地方撒，只好骂了一句粗人稍稍解气。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成了粗人了？”盘古笑道。这小子被自己挤兑的有些慌不择口了，却说这等胡话。

“我胸中有无数锦绣，神修大道，却又如何成了粗人？”

杨景涛傻眼，那盘古却是生而知之，自然不能跟自己这么个半吊子未成品本科生厉害的多。若他还是粗人的话，自己简直就是，是什么来着？杨景涛却是给盘古弄糊涂了。这家伙前世最大的爱好就是坐在电脑旁琢磨着用什么话挤兑人，此次却是遇见了对手，一时间却是真真的糊涂了。

“你，你。”杨景涛眼前一亮，抖了抖身上的道袍，指着盘古身上的那几片荷叶道：“你有我斯文？”

见盘古不动声色，杨景涛感觉无比的畅快。斗嘴是这家伙最大的爱好了，每次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得对方无言之时，便是杨景涛鬼吼过瘾的时候。说起来这家伙一向都是如此龌龊无比，顽劣不堪……却感觉身上有点不对劲，身上的道袍跑哪里去了？

“不带这么耍赖的！”杨景涛发现盘古的胸口也贴了张莲叶，不是自己的道袍又是什么？

“这莲叶本来就是我的。不过借你用用，此时收回也是理所当然。我又如何耍赖了？”盘古学着杨景涛耸耸肩，那天地一阵晃荡。慌忙又摆好姿势。

“东西送人了就不带再要回去的！再说，我还是比你斯文。”杨景涛将那紫色竹杖化成一身休闲装，马上又得意洋洋起来。那五方旗虽然厉害，却也罩不住盘古周身。哪有自己那么方便？

“你从何处弄来如此多的鸿蒙紫气？”盘古惊道，“以后千万不要再将此物拿出！怀璧之罪你可明白？”

“这个？鸿蒙紫气？”杨景涛奇道，“这鸿蒙紫气太不值钱了吧？”

“你这鸿蒙紫气却和那开天之时的鸿蒙紫气不同。那开天五十道鸿蒙紫气内蕴无量功德，可助人成道，你这鸿蒙紫气却是少了那些功德。可是也算得上是至宝中的至宝了！以后你有了弟子，可传与他一道紫气，无论先天根骨如何，都有玄仙之资了！”盘古叹道，“这等混沌至宝却是在开天之初便当全数毁掉。唯独你那竹杖乃混沌中至刚至阳之物，又有你紫府蒙混天机，方才护得周全。只是这等宝物不和天道，原本当毁去，当慎用之，莫要示人。”盘古补充道：“便是你那竹杖也不当存世，切莫轻易示人！”

杨景涛身上一寒，却是那紫竹所化的衣物又变成一节竹枝循回丹田紫丹处。那青莲宝色旗又一次化成道袍飞到杨景涛身上。

“那这幻灭怎么样？”杨景涛在混沌中就弄了那么两件宝物。在他看来，那竹杖还不如自己所修的幻灭宝剑来的厉害。那竹杖都不该存世，这幻灭宝剑就更加逆天了。

“你竟修得如此歹毒之物！？”盘古怒道，“此等毒物合该天诛！却是毁人元神之物！圣人之下，遇此物必亡！不可使用，不该有！我当毁去此物！”

盘古将那幻灭召唤至面前，欲将此物毁去。只是那幻灭原本就无形无质，本事无数法阵组成，那些法阵纠杂在一起，幻生幻灭，若有若无。盘古虽然有通天彻地之能却也无法毁掉这存在于有和无之间的东西！

“你当发誓永…，哈哈，这天道却是有趣！”盘古将那幻灭还给杨景涛，“这幻灭却是不沾因果的，便是你发誓不用却也无用。又无法毁去，你当慎用之，切不可以此为虐！想来你圆滑了些，却也是暴虐之人。只是若没有人惹到你头上，切不可随意将此物祭出！这天地即将成形，我当身殒，你去那合道的圣人处取那混沌青莲之茎防身。那东西虽然也不该出世，却也比你以此随意杀人好！你这幻灭虽是你一番心血，以后还是不要拿出来的好！”

“那个什么什么的，我不知道呀？”杨景涛急道。盘古说完话已经慢慢倒下，此时不问就再也没机会了。

“混沌青莲之茎，到时你自知。”盘古身体已经开始溃散。双目化为日月，四肢头颅化为五岳。气息化为雷霆雨露，那脊梁化为无穷大山，名曰不周。那天地间草木繁茂，飞禽走兽穿梭其间……元神三分成就三清，那精血也化作巫族，只是此时杨景涛东躲西藏，与那其间的走兽纠杂在一起往不周山上逃去。

……

杨景涛立在不周山上，悲从心来，却是无泪。早知盘古命运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突然！不周山顶天立地，杨景涛已知此山刚则易折，不免断落的结局。